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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前生今世(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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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蝉妖。

蝉天生寿命短暂,想要修炼成妖更是无稽之谈。

所以大鹏常说,我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只蝉妖,而且这一切全都拜他所赐。

这事说来话长。真要琢磨起来,还得从一百年前,这头不知死活的大鹏偷了昆仑山的圣物——绛仙果说起。

绛仙果三万年一开花,三万年一结果,据说吃了它便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避天劫、得天道。所以,人魔仙三界,都将它视为至宝。

可大鹏偷它,既不是为了避劫,也不是为了得道。他听人说绛仙果酿出的酒是四海八荒的第一极品,而他这个人,没什么别的嗜好,偏偏嗜酒如命。所以他脑袋一热,就决定去偷一个尝尝鲜。

后来,这个行为被天庭的一干神仙称之为胆大包天。

大鹏倒是满不在乎,甚至还乐颠颠地说艺高才能胆大,这说明他有足够的本事。

但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觉着,他的本事八成是吹牛的本事。否则,他也不会被师父追截在昆仑山的脚下,更不会因为在看到师父的美貌后、一时手滑把绛仙酒洒到脚下的梧桐树上,然后便宜了正在辛勤采食的我。

而我,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一着不慎、立地成妖。

我至今还记得,我从一只小蝉化成人形的那一刻,大鹏脸都气绿了,当下就指着我的鼻子挖苦我:“他奶奶个熊,老子在昆仑山盯了三百年的梢,好容易才等到绛仙果落。这酿成的酒一口还没喝呢,怎么就便宜了你这只胖娃娃?”

胖娃娃?

我纳闷地瞅了眼自己雪白白、圆滚滚的身子,不由吓了一跳,我好端端一只纤细的小蝉,怎地就变成了这般肉乎的模样?

正懵着呢,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叹息,轻得像风,却又好听的让人无法忽视。

是谁?

我顺着叹息望过去,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墨黑的锦衫就已经照头扑下,将我圆滚滚的身子罩了个严实。

费了好大劲儿,我从锦衫里扒拉出脑袋。

这下我看清了,叹息的是一位黑衣凌然的仙人。眉目如画,身如玉树,那样不似人间的容貌,纵然是以我这么一只小蝉的审美,也要自惭形秽。

可是这位仙人,你为啥一见我就摇头叹气?

我再度低头,看了眼罩衫下隐隐若现的白花花,茅塞顿开。

他定然也是觉得我这个模样太丑,所以干脆拿衣服罩住我,眼不见为净。

这么一想,我顿时悲从中来,哇地一声,哭了个地动山摇。

我是不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只蝉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一定是开天辟地以来最无辜的一只蝉妖。

……

说我哭了个地动山摇,那可不是吹牛。

犹记得,当时我哭了三天三夜,那三天间,昆仑山整个一昏天暗地,鸟兽哀鸣。

师父说,这是因为绛仙酒的神魄之力太过威猛,乍一得到宿主,无法控制,遂借着我这一哭外泄了许多。

后来还是师父出于慈悲结了个仙印,把哭到疲软的我给敲晕了,带回了冥宫,这才拯救了昆仑山界的一干难鸟难虫。

忘了说,我的师父就是掌管冥界的神仙——冥君清和。

他呀,仙法最厉害,脾气也最厉害。

犹记得进冥宫的第一天,我嫌那件罩在身上的袍子磨得难受,遂当众脱了。

他铁青着一张脸,把我绑在寒冰柱上十天十夜,直到我求饶说再也不敢了,才肯放我下来。

可那十天的寒入骨髓,我可忘不了。以至于后来他逼着我叫师父时,我很没出息地就叫了。

当然,师父的规矩可不止这么一件。

我骤然化成人形,路也不会走,连去冥宫都是师父用一叶幽冥血莲生生把我驮过来的。后来在冥宫里,我走十步跌九步,常常被仙婢们取笑。

小蝉也有自尊心的,想当年我在昆仑山下采食时,姿势标准,勤勤恳恳,绝对是众多蝉小妞儿中的楷模。怎地来了冥宫,我就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

我不开心,耍性子让师父抱我,就像当初他把我抱到那叶幽冥血莲上面一样。可是师父没理我,还把我拽在他衣袖上的手轻轻地拂开,说:“今天学不会走路,就不许吃饭。”

这话一出,我就蔫了。

神仙都吸风饮露,不食五谷。

可我是只妖,还是只胃口特别好的小妖。

所以,我再一次很没出息地妥协了。

单是走路我就学了整整一天,到晚上脚底磨出一圈的红泡子,膝盖也摔破了,一身狼狈。

好在师父很守诺,命人给我备了一碗梧桐树的汁液。树汁清甜,顷刻间,我便将它喝了个碗底朝天。

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还未待我考虑要上哪找个土坑来睡觉的好,师父就命人把一大桶热腾腾的水抬到我面前。

难道是师父怕我树汁没吃饱,特意又赏了一桶?

我兴奋地跳到桶边,低了头刚想喝上两口,旁边的仙婢却嗤地一声笑了,说这是洗澡水,不能喝的。

“什么是洗澡水?为什么要洗澡?”我迷茫了。

仙婢们说:“因为你摔的满身泥。冥君嫌你不干净呢。”

嫌我不干净?我又想哭了,可我是只坚强的蝉妖。

所以,看着偌大的澡盆,我抽搐了许久,最后直冲到师父面前:“我不会洗澡。”这话倒是一点儿不假,我连衣结都不会解,怎么可能会洗澡?

可师父是淡定惯了的人,闻言,连书卷都不曾放下:“那便让仙婢教你。”

“我怕水。”开玩笑,你见过泡在水里的蝉小妞儿吗?这分明是要淹死我的节奏。

“那便习惯了它。”师父的声音依旧像清风,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严厉。

“师父——”我哭了,走了两步摔到地上,伸手去拉他,但是没拉住,于是哭得更惨。

师父叹了口气,摸摸我的脑袋,在我以为他终于要大发慈悲放过我时,把我打发给了仙婢。

那一夜,我失眠了,抱着锦被一直哭。虽然那被子软乎乎的,好像师父变出来的莲花瓣,可我依旧觉得委屈——

为什么要成妖呢?做一只简简单单的蝉小妞儿不是很好吗?

最后哭得累了,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什么人正抱着我,拿着冰凉的药膏抹上我的膝盖和脚。

摇曳的灯光下,那人的脸被笼上一种深邃的颜色,很像师父。

然而第二天,师父依旧严厉如初,以至于那段时间我一度都在抱怨:同样喝了绛仙酒,为什么梧桐没有成妖,反倒成妖的是我?

直到有一次,在树上晒暖的大鹏打了个酒嗝,懒洋洋地回我——“梧桐……它没有嘴,喝不了酒。”

我彻底无语。

……

后来的日子就更加乏善可陈。

师父常常到后山的魂冰池中闭关,留我一人在冥宫百无聊赖。

一日,我正坐在魂冰池外丢石子儿,忽然看到一只长着雪白屏尾的大鸟在水中漫步。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鸟儿,一时心痒,想去找它玩,刚起身就被师父设下的结界给弹了回来。

摸着额头上肿起的包,我忽然福至心灵,变成了一只小蝉,然后从结界上破出的一个小洞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飞了出去。

这一下,如同鱼游入海,我兴奋地扑着翅膀在大鸟边转悠,可转瞬间,我却吓了一跳。

因为大鸟居然变成了一个人。

那人一头雪白长发,抬起头时,额上一朵红莲印衬得眼瞳熠熠生辉。

我好奇极了,问他:“你是谁?”

“我是月情。”他微微笑着,朝我伸出手。

我眨巴眨巴眼睛:“月情是一种鸟的名字吗?”

他又笑了,没回答,只是再度朝我伸出手:“来,到月情哥哥这里来。”

月情哥哥长得很漂亮,像师父一样漂亮,尤其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弯弯的,如同是皎洁的月牙儿,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靠近。

于是我不假思索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中。

而他的掌心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让我不由自主地向他靠拢。终于靠在他的肩上,我听到他轻声说:“小蝉,留下来陪我可好?”

“好呀,”我迷迷糊糊地应着,一股热意从他的掌心流向我的周身,空气中弥漫浓郁的莲花香,香的让人沉醉。

“月情哥哥,我困了。”于是我渐渐睁不开眼。

“月情哥哥抱着你睡,可好?”他长臂一伸,还不及我反应,我整个人已经落入他的怀中。

“好呀……”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就像不是我自己的。

“小蝉,月情哥哥很喜欢你,你喜欢月情哥哥吗?”

“喜欢。”

他低低一笑,一个旋身,将我压倒在漫天花海中:“喜欢月情哥哥吻你吗?”

“喜……喜欢。”像是被什么蛊惑着一般,我茫然地回着,茫然地看着他低下头,将唇缓缓覆下我的唇。

忽然心口处一阵拉扯似的痛,像是极烈的火在烧,我难受地哼了一声,蓦然一道白光闪过,月情皱了皱眉,而后身子倏然消失,再一瞬,他的人影已经落在池边枯木之上。

这下我更茫然了,好奇地循着那道光看过去,却看到漫天花海全变成了森森白骨,白骨的尽头,有一墨衣神君绝尘而至。

“师父……”

师父不是在闭关吗?

我一时慌了,生怕他怪我偷遛出来,重重罚我。

“躲在我背后,不要出来。”

可是眼下,他却顾不得罚我了,一把将我挡在身后,他望着不远处的月情,目光清冷:“孽障,竟将主意打在我徒儿身上。”

月情哥哥笑了,笑容中透着丝不屑的媚:“冥公子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师父似是怒了,凝眸,手结仙印。

惊觉他要出手,我慌乱地扯住他的衣袖,哭喊道:“月情哥哥不是孽障。”

师父回头看我:“你可知他做了什么?”

我点点头:“知道,他要和我睡觉。”

师父拂开我的手:“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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