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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拐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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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身霜色的衣,乍一看素净,其实领口和袖口都以淡粉色的丝线绣了桃花,在章岚看来,太过鲜嫩可爱了些,她身试过后让丫鬟放一边,再也没穿过。 章岚细细地检查着这身衣,从外观一直到衣的内侧,最后在领口内侧发现一点指甲大小的暗红色污渍…… 这是…… 章岚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污渍,眸光微凝,心说不出的滋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丫鬟来禀道“姑娘,二夫人来了。” 楚氏步履匆匆地来了,眉眼含笑。她也知道端木绯已经走了,心里只以为是女儿要跟她说什么关于端木绯的事。 “岚姐儿……” 章岚下意识地朝楚氏望去,甚至忘了起身行礼,这让楚氏立刻觉得女儿有些不对。 “母亲,你看这件衣……”章岚指着衣的污渍对着楚氏说道,声音难掩干涩,又把这件衣是何时送到她这边的一一说了。 楚氏是聪明人,一点通,一下子明白女儿在怀疑什么,瞳孔猛缩。 她在章岚身旁坐了下来,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件霜白如雪的衣,白雪看着纯净,可是谁又知道那皑皑白雪下掩藏着多少污秽。 深宅内院也是亦然,看似繁花似锦,其却不知掩藏着多少类似的阴私手段。 楚氏眯了眯眼,温婉的脸庞多了一抹冷峻与决绝。 她转头看向女儿,一针见血地说道“她是为了六月初一的蹴鞠赛?”楚氏的语气冰冷,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母女俩都知道她在说的人是谁。 五月二十日章岚收到帖子后,向楚氏禀了端木绯约她去看蹴鞠赛的事,现在楚氏把前因后果放在一起,很快想明白了。 想必是章若菱知道了这件事,才想让章岚去不成,她可以取而代之。 楚氏不禁想到五月三十那日,章若菱忽然来找自己,口口声声地可惜着那张帖子,自己想想也不过是件小事,把帖子交给她了,没想到…… 楚氏嘴唇紧抿,恶心得像吞了苍蝇。 “长房来京早了半年,倒是把这府下都给拢络住了。”楚氏抚了抚衣袖,不紧不慢地又道,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弧度,“可惜了。你大姐姐从小得你大伯母精心教养,倒是没能养出半点你大伯母的气度,和她爹还有姨娘一样,只会玩这种不了台面的手段。” 楚氏是真怒了,眸子似有风暴在肆虐着,尤其想到女儿额角留下那个痘疤,她觉得心口像是有什么在灼烧般,更怒。 她的女儿是她精心娇养长大的,自小又乖巧又听话,从没磕着碰着过,这一次,女儿不仅因着出痘遭了大罪,还留了疤……大夫说了,这疤过几天会淡些,但是想要完全不留一点痕迹却是不可能的了。 本来她以为是意外,只是为此感到无奈和心痛,现在知道女儿会出痘根本是一场算计,心里是恨了章若菱。 这笔账她记下了,她决不会轻易算了。 听到这里,楚氏身旁的嬷嬷总算是明白了,气得也不轻。这嬷嬷是楚氏的奶娘,也是从小看着章岚长大的,说是半个亲人也不为过。 李嬷嬷气呼呼地说道“夫人,大姑娘简直欺人太甚了!” 出痘可大可小,虽说以五姑娘的年纪多数不会有事,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也不是没人因此丢了性命。章若菱如此行径根本不念一丝姐妹之情。 楚氏冷声又道“她这是仗着她是隔房的,以为我有所顾忌,不敢收拾她呢!” 楚氏说着从女儿手里拿过那身衣,吩咐道“李嬷嬷,你把这身衣裳丢去大姑娘那里!再让人把针线房的人也叫来。” “是,二夫人。”李嬷嬷气势汹汹地出去了。 屋子里静了一静。 丫鬟见楚氏气得不轻,连忙给她斟茶倒水。 楚氏抿了两口热茶后,又冷静了不少,问道“岚姐儿,可是方才端木四姑娘与你说了什么?” 章岚提起这件事的时机太过凑巧了,楚氏难免联想到了端木绯的身。 章岚也没打算瞒着母亲,如实地把今天她和端木绯的那番对话复述了一遍。 楚氏眸光微闪,眼神多了一抹兴味。 十有八九是端木绯看到当天去翠微湖的人是章若菱而不是女儿章岚,心生了怀疑,再加以章若菱这般功利的心性,很可能做了什么事,让端木绯感觉到不对,所以,小姑娘今日才特意跑来提点女儿的。 楚氏感叹道“端木四姑娘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倒是与你那辞表姐有几分相像……” 想到侄女楚青辞,楚氏的脸有些怀念,有些唏嘘,这一转眼,阿辞走了都三年多了。 慧极必伤啊。 楚氏抬手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发顶,章岚有些无奈,可是谁让这是她母亲呢,只能由着她,心里默念“百善孝为先”。 看着女儿那副隐忍的小模样,楚氏又笑了,眉眼温润。 对了,那位端木四姑娘还和阿辞一样爱逗女儿。 “岚姐儿,那位端木四姑娘是可交之人,你以后可以和她多走动走动。”楚氏含笑叮咛道。 章岚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朝放在一旁的桃粉色皮鞠看去,心里琢磨着,她得先好好练练怎么蹴鞠,下次才能和团子、小八一起玩耍。 想着可爱的两个小家伙,章岚笑得眉眼弯弯。 见女儿没被这些腌臜事坏了心情,楚氏心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气,又继续抿着茶,眸光闪烁。 楚氏的这盅茶还没喝完,李嬷嬷步履匆匆地回来了,禀道“二夫人,大姑娘‘病’了。”顿了一下后,她不屑地补充道,“她一看到奴婢拿去的那身衣,病了。” 李嬷嬷毫不掩饰脸的嘲讽与嗤笑,谁都知道章若菱是装病。 楚氏淡淡道“许是水痘还没好,也不能传染给别人了,那让她好好养着,封了她的院子,不许她出来半步。” “一天三次的汤药别忘了送去,也免得别人说我这婶母亏待了她。” “还有,大姑娘病着,别吃那些油腻的东西,还是清淡些的好。” 楚氏心里自有她的成算,她是隔房的婶母,确实不便直接罚章若菱,可是淮北老家还有章若菱的亲祖父在,自有人有“资格”来惩戒章若菱。 李嬷嬷连连应声,她还没退下,又一个青衣丫鬟进来了,说是针线房的孙安直家的来了,在外头候着。 楚氏根本不打算见对方,直接下令道“打。给我杖责三十棍!” 她眼底释放出一股冷厉的气息,子女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的软肋,谁敢犯了她的忌讳,便是死了,那也是活该。 她今天要杀一儆百。 “是,二夫人。”青衣丫鬟恭恭敬敬地俯首领命。 没一会儿,外面的庭院里传来了阵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二夫人饶命,五姑娘饶命!” 凄厉的惨叫声与那木棍打在皮肉的声响交错在一起,令得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仿佛风雨欲来。 楚氏仿若未闻般,气定神闲,接着又对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你待会让人去库房拿两匹时新料子送去端木家。” 李嬷嬷连连应声“还是二夫人想得周到。” 这件事是章家的家务事,所以,端木绯只是委婉地提点一两句,所以,楚氏不能大张旗鼓的去道谢,大家彼此心知肚明行了。 总之,端木绯的这份恩情与善意,楚氏记下了。 于是,黄昏时,端木绯收到了章宅送来的礼,一匹火红色的料子与一匹樱草色的料子显然是送给姐妹俩的。 自家姑母真是细心,不愧是祖母教出来的。端木绯来回看着两匹料子,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眼珠像是黑玛瑙般,熠熠生辉。 她知道楚氏和章岚母女俩肯定是查到了什么,放下心来。 从来最怕的是以有心算无心,好像当年的楚青语,那么轻易地在云门寺算计到了自己…… 只要章家小表妹知道有人在背后算计她,章若菱再想要得逞难了。 端木绯让丫鬟把这两匹料子拿去针线房,给她和端木纭各做一身衣裳,然后继续悠哉悠哉的整理着东西,她打算明日去舞阳的公主府小住几天。 在舞阳那里自己可以吃了睡,睡了吃,那可真是神仙日子,再也没大哥端木珩时刻盯着她的学业,也没有祖父时不时叫她说朝事,美不足的大概也是端木纭不能陪她一起去,不仅是因为端木纭管着端木府的内务,也因为端木绮的及笄礼快到了。 端木绯在舞阳府里只住了三天,无奈地于六月十四日返回了端木府,无论如何端木绮与她都是同姓端木,对方的及笄礼端木绯怎么也不能缺席。 六月十五日,端木绮的笄礼终于到了。 曾经端木绮和小贺氏对这场笄礼有多么大的期待,如今有多大的失落,这场笄礼平平无地结束了,小贺氏从头到尾都是强颜欢笑。 在杨家刻意宣扬而端木家也没故意隐瞒的情况下,来出席笄礼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杨旭尧与端木绮婚期已定的消息。 这杨家又被抄家又被夺爵,都落魄成如今这样,端木家还是履行了婚约,难免也在宾客间引来一阵议论,有人惊讶,有人不以为然,也有人赞不绝口,夸端木家守信,端木宪不愧为首辅,以身作则云云的。 这一日,等席宴结束,送走那些客人,已经近申时了。 端木纭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了湛清院,端木绯端茶送水,像个小丫鬟似的很是殷勤。 “姐姐,这事忙完,你也可以歇几日了。”端木绯贴心地说道。 端木纭喝了半盅茶,放下了手里的茶盅,心念一动,提议道“蓁蓁,干脆我们明日去温泉庄子小住几日,散散心,顺便避暑,怎么样?” 端木绯眸子一亮,频频点头,笑得欢快,“最近荷花开得正好,我们正好可以赏荷,钓鱼。”而且,去了庄子避暑,岂不是代表她又可以躲懒了! 端木纭看着妹妹欢喜的模样,明艳的脸庞也被感染了笑意,想起了一件事,“次赢的彩头还没给岑公子呢,明日出门时也正好顺便送去。” 姐妹俩正闲聊着,忽然紫藤急匆匆地进了左次间,焦急地对着端木纭禀道“大姑娘,二姑娘不见了。二夫人已经命人在后院各处都找了一遍,现在正让外院那边也帮着找呢……” 这府里丢了人可非同小可,端木纭只好跟着紫藤去了前头的真趣堂。 端木绯看着端木纭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里暗道姐姐可真辛苦! 为了端木绮及笄的事,端木纭都忙了好些天了,好不容易仪式结束了,又闹出这种事来。 端木绯抬手做了个手势,碧蝉立刻心领神会,跟着去了前头打探。 端木绮确实是跑了,她应该是趁着笄礼后,离府的客人多,一时没人顾得她,悄悄溜了出去。 小贺氏在真趣堂里又哭又闹,非说是府里把端木绮逼走的,迁怒到了端木纭和端木绯身,说是什么要不是端木绯不念骨肉亲情,没有去向岑隐为唐如海求情,端木绮又怎么会被逼得只能偷跑。 端木纭一向不是吃亏的性子,直接让人禀了端木宪,由着小贺氏哭闹叫骂。 这要是平时,小贺氏一听到老太爷,早怂了,但这一次,因为女儿端木绮不见了,小贺氏彻底乱了,也彻底慌了,一张嘴叫骂个不停,若非有丫鬟拦着,她已经冲去和端木纭厮打起来了。 “要是绮姐儿真的有什么万一,我非要找你们姐妹拼命不可!” “都是因为你,还有你妹妹,你们是不肯放绮姐儿一条生路,是你们逼她的!” “明明只要你妹妹去找岑督主说一句话是了,唐如海犯的那点事也不过是欲加之罪,只是岑督主抬个手的事……” 小贺氏喋喋不休的牢骚被一道严厉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够了!” 端木宪闻讯而来,大步流星地走入真趣堂,眉心乱跳,怒火冲冲。 小贺氏真是胆大包天了,居然公然带出了岑隐,甚至话里还有指责岑隐的意思…… 端木宪忍不住想到那些被东厂抄家的府邸,额角青筋暴起,觉得小贺氏真是不要命了! 这要是此刻在他跟前的人是儿子端木朝,端木宪恐怕早一脚踹过去了。 看到端木宪来了,小贺氏登时噤声,脸色更白了,完全不敢直视端木宪,可为了女儿,她还是鼓起了勇气道“父亲,您可不能不……”管绮姐儿啊! “住嘴!”端木宪再次斥道,声音冷得如腊月寒冬。 他也不想管端木绮,然而端木绮终归是姓端木,她离家出走这事一旦被外人知道,毁的是府里所有的姑娘的名声,甚至是端木家的名声。 是要找人,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找。 “纭姐儿,”端木宪看向端木纭道,“我已经让人悄悄去找绮姐儿了,这府里还要你来整顿……一切便宜行事。” 端木纭真心不想揽这个差事,但是为了妹妹,她也知道绝不能让这件事闹大,福了福,“祖父,我知道了。” 端木纭对着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下去了,把门户都闭了,不许下人随意外出,又把阖府的管事嬷嬷全部叫了过去,下了封口令,并让她们管束下头的人,要是敢碎嘴,一律发卖,绝不留情。 这些种种也都一一地传到了湛清院的端木绯耳。 姐姐威武!端木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夕阳,目光灼灼。 此刻已经是黄昏,夕阳落下了一半,给这府笼罩了一层血色的光晕,散发着一种不祥且不安的气息。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不断地下沉,天色越来越暗,然而端木绮依然没有消息。 这一夜,端木府一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对于这府的大部分人而言,这都是无眠的一个夜晚,人心忐忑,尤其是端木绮的轻芷院,那些下人几乎是瑟瑟发抖,可以想象,如果二姑娘找不回来的话,二夫人必然会迁怒到她们的身,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在这样的夜晚,时间过得尤为缓慢,又似乎快得出。 当黎明的鸡鸣声冲破寂静时,夜空变得灰蒙蒙的一片,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彻夜未眠的小贺氏简直要疯了,这夜不归宿,女儿的名节怎么办?! 她不能再这么傻乎乎地坐等下去了。 “宋嬷嬷,你让人去备马车,我要回一趟贺家!” 小贺氏也顾不梳妆打扮,带着宋嬷嬷想要离府,在她看来,端木家根本没有好好地去找自己的女儿,既然如此,她回娘家,让娘家帮忙去找。 然而,马车还没出门,有门房婆子悄悄去湛清院通禀了端木纭,端木纭也不跟小贺氏客气,干脆下令把小贺氏关在了她自己的琼华院里。 府里的吵吵闹闹没有影响到端木绯。 她还是按照平时的作息睡下,睡到大天亮才起身,之后她出门去了岑府。 虽然今天温泉庄子是去不成了,但彩头还是要送去的。 她的运气不错,岑隐没有出门,端木绯立刻被下人殷勤地引去了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浓浓的书香与墨香,两面靠墙都放着一个个高高的紫檀木书架,面全是五花八门的各种书籍,端木宪书房里的书还要多。 不愧是岑公子啊。端木绯心道,笑眯眯地给岑隐见了礼。 “岑公子。”端木绯笑得甜糯可爱,从袖掏出一个沉甸甸的柳青色荷包递给他,“这是那天的彩头。” 荷包只绣了几片简单的竹叶,青翠鲜亮,平平无,可是岑隐却一眼认了出来,这几片竹叶与那件披风绣的竹叶针法一模一样。 她赢了,如同她当日所言。 岑隐看着那个荷包,脑海里浮现那个明艳开朗的少女,薄唇微微翘了起来,一种愉悦的气息自他身散发出来,看得一旁服侍的小蝎感慨不已,心道四姑娘不愧是四姑娘。 小蝎奉了热茶,端木绯正要去端茶,发现方几放着一册曲谱,封皮写着《瑶台赋》。 端木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瑶台赋》是由前朝知名的才子吕长卿所谱写,这个吕长卿是个狂人,所谱的曲子以难出名,根本不适合常人弹奏,因此流传也不算广泛。 这册《瑶台赋》在楚家时,也曾是她的收藏之一。 端木绯忽然有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兴奋,忘了端茶,她又朝岑隐看去,话锋一转道“岑公子,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的琴制好了,我后来还给它取了名字,叫‘鸣玉’。本来是想我们去郊游时弹给你听的……”偏偏她不巧出痘了,郊游的计划也不了了之。 “等哪天岑公子有空,我请你听听‘鸣玉’的声音。”端木绯笑得十分可爱,带着几分沾沾自喜的味道。 岑隐听着端木绯那口气好似不是在说琴,而是在说她自己的孩子般,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端木绯说完后,又想起自家最近乱糟糟的,不适合待客,唔,她得等家里折腾完了才能请岑隐过去。 于是,她连忙又话锋一转“是要过几日了……到时候,我派人来与岑公子约个时间。” 岑隐含笑应了。 小蝎看了看岑隐,又默默垂眸,心里简直怀疑哪怕是端木绯要摘天的月亮,督主也会应下。 端木绯喝完了手边的这盅茶后,没再久留,打道回府了。 小蝎亲自送端木绯出去了,等他再回到书房时,听岑隐吩咐道“你去查查,看看端木家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督主。”小蝎才刚进门,又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岑隐一个人。 岑隐看着方才端木绯用过的那个白瓷浮纹茶盅,眸光微闪。 窗外的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似乎在响应着什么。 岑隐看了会儿庭院里那摇曳的竹枝竹叶,收回了目光,又去看端木绯送来的那个柳青色荷包,目光幽深地盯着那面绣的几片竹叶。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竹叶,岑隐却像是着了魔似的看了许久许久,如玉般修长的手指在荷包轻轻抚摸着,一下又一下,仿佛在碰触一件稀世珍宝般,神情柔和。 岑隐小心翼翼地把那个荷包收进一个匣子后,继续翻阅起书案的折子。 屋子里一片宁静安详,只有窗外的暖风不时带起细微的“沙沙”声,与那纸张的翻动声掺杂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挑帘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小蝎又急匆匆地回来了,神色微妙。 “督主,是端木二姑娘在昨日的及笄礼后,离家出走了,端木府的人找了一夜,现在还在找……端木家现在紧闭门户,倒也还算安稳。”小蝎先禀了大概,跟着又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简单地说了一遍,心里觉得这个端木绮简直是蠢得没脑子。 岑隐从折子里抬起头来,下意识地看向了他放荷包的那个匣子,狭长的眸子变得幽深了。他记得现在主持端木家馈的应该是端木纭…… 岑隐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小蝎还在接着禀道“督主,东厂那边查到端木二姑娘昨日离京后,进了城西的一家黑店投宿,后来被拐子卖去了百花楼。”小蝎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岑隐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手边的折子摩挲了一下,淡淡道“三天后再派人去告知端木宪一声。” “还有,”岑隐指了指窗边方几的那册《瑶台赋》道,“那个你找人抄一册,给四姑娘送去。” “是,督主。”小蝎作揖后,拿起那册《瑶台赋》退下了,心里明白督主这是要让端木绮吃些苦头呢,免得总惹事生非的给四姑娘添麻烦。 小蝎步履轻快地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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