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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求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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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科不曾得。”端木宪摇了摇头,说话间,脸带了一丝自傲。像他的长孙端木珩这般年纪轻轻了举人又是解元的,那可不多!

端木绯又坐了回去,继续望着端木宪,追问道“祖父,后来呢?”

端木宪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小孙女是在问衙役撞爬墙的二皇子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清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当时,王廷惟本来是要从宅子的正门离开了,但是那些闹事的武将不肯跟衙役回京兆府,而事情已经闹大了,衙役也不能这么放人,和那些武将打了起来,打得凶时,也不分敌我了,连王廷惟也被打了。

衙役们不敢把二皇子抓去京兆府,放他走了,但王廷惟却跟着那些斗殴的武将一起被带去了京兆府。

那些武将还不服,还在闹,口口声声地说是这是他们五军都督府的事,轮不到小小的一个京兆尹逾矩插手。

说着,端木宪的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端起了孙女刚才泡好的碧螺春,陶醉地嗅了嗅。

四丫头不仅是擅长分茶,泡茶的技术也好,无论烧水、烫杯、洗茶、沏茶……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端木绯也在喝自己刚沏好的碧螺春,露出与端木宪有些相似的餍足表情。好茶。

“祖父,卫国公呢?”她趁着喝茶的空隙问道,手里的茶盅没放下过。

端木宪的唇角翘得更高了,心里暗赞四丫头看问题真是一针见血。

他慢悠悠地以茶盖拂去漂浮在茶汤的浮叶,以一种事不关己的语调悠然道“卫国公得知此事,已经去了京兆府,看来还是想保下那些闹事的武将。”

端木宪的语气平静闲适得很,那双精明的狐狸眼却是亮得惊人。

知端木宪如端木绯清楚地听出了他话的嘲讽,笑眯眯地接口道

“这件事说到底是五军都督府的内乱。”

“兴许是岑隐要对五军都督府赶尽杀绝呢。”

端木宪几乎与端木绯同时说道,话音落下后,祖孙俩面面相对,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

端木绯乖巧地抿唇对着祖父笑,心道哪是兴许啊,是绝对!

她脑海里不禁浮现那个身着大红麒麟袍的昳丽青年,耿海“死”了后,终究还是轮到五军都督府和卫国公府了……

别多想,别多想。

端木绯连忙又放空脑袋,事不关己,听热闹好。

“祖父,咱们家是臣。”端木绯莫名其妙地跑出了这么一句。

端木宪心有灵犀地明白了孙女的意思,深以为然。是,他们武官的事怎么着都不由他这首辅管。

祖孙俩默契地默默端茶,喝茶。

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有空还不如喝个茶,下个棋呢!

这一大一小再次心有灵犀地想到一块儿去了。

偏偏端木宪不想管事,别人却不让他安生,这一盅茶没喝完,麻烦自己找门来了。

“老太爷,宣武侯求见。”小厮匆匆来禀。

祖孙俩都放下了手里的茶盅,面面相觑,外面小八哥“嘎嘎”的鸣叫声更响亮了,似是朝这边而来,端木绯率先开口道“宣武侯这是来请祖父去说情的吧?”

端木宪的嘴角抽了抽,右手成拳在书案敲了两下,心想这姓王的也太没眼力劲了。东厂和卫国公府的事,旁人躲还来不及呢!让自己去说情?自己又不是傻了,没事趟这趟浑水!

腹诽归腹诽,他嘴还是吩咐道“把人请去朝晖厅。”

小厮应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老太爷,宣武侯还带了两个姑娘一起来。”

“……”端木宪皱了皱眉,直觉的想法是,难不成王家还想走四丫头的路子?

端木宪才刚站起身来,听端木绯开口问小厮道“你可知道是宣武侯府的哪位姑娘?”

“回四姑娘,是宣武侯府的五姑娘和一位表姑娘。”小厮如实答道。

端木宪动了动眉梢,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端木绯笑了,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得娇憨、可爱又狡黠,“祖父,可以把王五姑娘和季家姑娘请去真趣堂吗?”

端木宪先是意外,跟着也露出一分兴味来。刚才小厮根本没提表姑娘姓什么,看来四丫头十有八九是认识宣武侯府的表姑娘了。

先是小厮匆匆离开了书房,跟着是祖孙俩,不过他们俩可悠闲多了。

这时才申时过半,太阳西斜,八月下旬,那灼热的空气已经有了桂花的香味,随风扑鼻而来。

浓郁的桂花香飘遍了整个府邸。

当端木绯不疾不徐地来到后院最前头的真趣堂时,两个容貌秀丽的少女已经在里头坐定了,两张面孔都是十分熟悉,一个对着厅外探头探脑,一个则径自垂眸饮茶,气定神闲。

等端木绯走到檐下时,厅的王婉如和季兰舟都起身相迎。

“端木四姑娘。”表姐妹俩对着端木绯福了福,季兰舟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冲着端木绯笑了笑。笑意盈盈。

相之下,王婉如看着局促僵硬得很。几乎无法与端木绯对视,早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幕幕还犹在眼前……

端木绯身姿优雅地在首的紫檀木太师椅坐下了。

她今天梳了一个双螺髻,穿着一件粉色绣芙蓉花襦裙,模样十分清丽可爱,只是与这宽大的太师椅不甚匹配,给人一种小孩子故作老成的别扭感。

“两位姑娘请坐。”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

端木绯后头寒暄的开场白还没说,王婉如急切地率先开口道“端木四姑娘,我二哥哥被人所累,关进了京兆府,我听说姑娘和东厂的岑督主相熟,还请姑娘出手相助,把我二哥哥放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王婉如也不想来求端木绯,毕竟她们午在宫里闹得有几分不快,可是事情发生后,父亲已经去了一趟京兆府,试图把二哥王廷惟保出来,却被京兆尹和稀泥地搪塞了过去,说什么要是放了王廷惟,恐怕那些武将不服云云的。

从京兆府回去后,王家人坐在一起商议了一番,宣武侯觉得这次的事跟五军都督府有关,卫国公府是指望不了,也只能来试试走首辅端木宪的路子。

而且说起来,端木家也不仅是有首辅的路子,还有岑督主的义妹可以一试。

宣武侯觉得多一条路也未尝不可,因此把王婉如和季兰舟也带来了。

王婉如一向不喜欢求人,她是宣武侯府的嫡出姑娘,一向都只有别人求她,哪里有她对人卑躬屈膝的。

可即便是心里再不愿,为了二哥王廷惟的安危,她还是来了端木府。再说了,连季兰舟都来了,她要是不来,祖母和母亲会怎么想?!

“……”端木绯看了下首的王婉如一眼,干脆端起茶盅,自顾自地饮茶。像王婉如这种不知分寸的人,理她反而自己会累。

“端木四姑娘……”王婉如脸好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狼狈,真恨不得甩袖而去。

她朝坐在她对面的季兰舟瞪了一眼,想暗示她别干坐着,然而,季兰舟正在垂眸饮茶,完全没注意到王婉如的眼色。

王婉如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柔软的掌心,情绪差点要失控,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她正要再开口,眼角的余光瞟见一道修长的倩影出现在了厅堂外,不疾不徐地朝这边走来,步履间优雅而不失飒爽,高贵而不失明艳。

十七岁的少女穿着一件海棠红蝶戏牡丹刻丝褙子,在那夕阳的余晖,衣裳料子的金丝闪着璀璨的金光,衬得少女肌肤如玉,神采飞扬。

王婉如当然认识这位端木府的大姑娘端木纭,神情更为僵硬。

端木纭在三个姑娘各异的目光很快进了真趣堂,与两位客人见了礼,然后落落大方地坐下了,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得体的浅笑。

这位端木大姑娘果然不是常人……也是,她要是没几分手段,又怎么能越过祖母和婶母把家的馈握在手里呢。王婉如心暗道,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之前对端木绯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二哥哥是被无辜牵连的,他一个读书人又怎么会无故去寻衅!”

端木纭约莫也知道这位王五姑娘是什么性格的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京兆尹万大人一向秉公办案,一定不会冤枉了无辜之人。”

王婉如皱了皱眉,心暗恼这对姐妹奸滑,怕是在记恨,故意报复呢。

她也不能说京兆尹执法不公,努力地把话题再转到二哥身,“我二哥是读书人,养尊处优,哪里吃过那种苦头,寻衅闹事的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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