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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病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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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洐止身体偶感不适,想先回府了。”晏臻垂首行礼。

太后一听,眉眼满是担心,但瞧着少年郎面上没有往日她所见的那般孱弱,便心知是打诳,她瞪了皇帝一眼,点头。

“那好,有蓁蓁陪着,哀家也就放心了,回去好好休养,等身体大好了再来宫里看看哀家。”

晏臻点头,侧身伸出手掌给宋枝鹤,宋枝鹤瞧着上位人一眼,站起来对皇帝和太后行礼,然后将手搭在少年的手心,温凉却莫名让人有一刻心安。

二人行退拜礼便转身离去。

上位的盛元帝心口有怒而不发。

太后瞧着心底骂道活该,一抬手,周嬷嬷便搀扶着太后起身。

太后站着扫了硕大冷寂的宫殿,冷笑道,“好好一顿家宴不吃,非吃火气,现在好了,既然皇帝喜欢说教,那么你就慢慢对者他们说,哀家正好也给你们让地方。”

皇帝面冷不语。

底下的两个小辈更是作鹌鹑状。

太后摇头缓慢被周嬷嬷扶着走出殿外,皇帝年少聪慧且有大向之气,但不知是上了年纪胆子都小了,还是伪装而后起,她也不管了。

反正她从先帝的那群妃嫔出挣扎出来,又给皇帝拼出了现在的这条路,她已经算是圆满了,也不指望死了真能从子孙那里得到虚情假意的孝道。

在往后的余生里,她能对得起自己这个老太婆就好了,还有洐止。

洐止那孩子和年幼的皇帝太像了,只是幼时一场大火毁了身体,她的清宁也就剩下这一个孩子了,她怎么着也得把这个孩子守住了。

周嬷嬷陪着太后,心底深知太后又回旧了。

她从入宫便陪着太后从一个美人步步升到高位,步步走,步步艰辛刺骨,可一切都熬了过来,但是没想到安稳后,让太后难受的会是她骨肉是分崩离析相互厌恶的状态。

太后有一子一女,便是如今的皇帝和长公主,曾经几时兄妹二人相辅相成,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便相看两厌,长公主更甚很少进宫了。

也许是长公主长女被送他国联姻,又或许是次子小郡王差点丧生火海?

周嬷嬷心疼太后,太后似有感知,那一双弯着堆砌的眼角纹路慈祥而又温和,“阿容,如若有一天我去了,你也便离宫吧。”

周嬷嬷见着太后自称我,心底甚暖,满眼暖流就要溢出,太后瞧着笑笑,“算了,哀家还是多活几年吧,瞧着话还没出口,阿容倒是快成泪人了。”

周嬷嬷摇摇头想说风吹的,但这矫情的话终是没开口,只偷偷抹了抹眼泪。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两位老人相伴沿着长廊而行。

宫外长公主府的马车上。

宋枝鹤端坐在马车内,坐姿俨然端庄正然,圆润的双眸却盯着捧着书卷晏臻看了良久,未曾发言。

皇宫里的一幕,宋枝鹤始终心有疑问,父亲和长兄阿弟对于皇帝的观点便是心不可测,庄严冷冽,严父一枚。

可瞧着她见到的人和父亲他们所说好像不是同一个。

还有晏臻说十一皇子是皇帝亲自培养出来的,那意思是未来的储君?那自家阿弟陪读的太子又是谁?

太子不是培养储君而来,那太子的这个位置只是有名无实?

她着实看不懂。

宋枝鹤来异世快二十年,过往的记忆一点一点退却,但是所学的只是知识和技能倒是偶尔能拿出来用,她不喜欢与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因为记忆的退却和幼时的一场事故,所以学东西很慢,宋家人宠她便也就不在意她是否学习琴棋书画,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宫中府外的杂事也不会在宋家的饭桌上出现,年年似乎只谈论高兴的事情或者新奇的物件。

除了近些年她的婚事让她无意了解些外界的事情,她那个世界的历史事件让她和现在所接触的皇家事似乎一点都连接不上。

宋枝鹤瞧着晏臻,她不过就是想一人简简单单不被催婚,一人过余生,等着小郡王死后,用他的势力给自己增点力而已。

她以为所谓的冲喜不过是个噱头,与其他无关。

可嫁进来却和她幻想的蓝图完全不一样,少年没她记忆里病弱缠身只能卧床的模样,皇家也没记忆里那样剑拔弩张。

母亲说得对,长公主待她挺好,没有婆媳那种相看相厌的模式,但今日见着皇帝,那种婆媳的紧张感倒是强了些。

敏感的人向来能够感知到谁不喜欢自己。

宋枝鹤也能感觉出来皇帝对于自己的偏见,她知晓男子娶妻向来不会娶比自己年长的人,除了女方家的权势比男子高贵些,要么就是平民百姓家娶不了妻子的人会低娶年长的。

她觉得这点可以接受,毕竟她可能让皇家丢了些面子,但是用膳时老挤兑她不是大家闺秀这点,宋枝鹤觉得心底有些小火花。

这是在说宋家的礼仪没到位,皇帝是在挤兑谁?

“你看了那么长时间看出了什么?”少年翻开书页,眸色未抬。

从皇宫里出来,她就这么一直看着他,晏臻不晓得他这张脸是好看到什么地步,让她目不转睛。

“看出了冲喜确实有效果,瞧着小郡王这气色真好,才这一天我就起到了这样的作用,我挺想给自己造个像,多拜拜自己说不定能转运。”

宋枝鹤轻笑。

她的话轻柔却带着凉意,比冬日里的冰锥还要冷,晏臻缓缓抬眸,墨色的黑眸看着她,少女面容柔软艳丽,嘴角不再弯起,看着倒是更清冷了些。

她在怀疑?

怀疑自己是在装病还是怀疑骗婚?

想起这场婚事,晏臻嘴唇低颤想笑,不论是哪一个他都没理由去反驳,他看出来了,也许宋家人是真的爱护她,可能没告诉她,可就算没说,也不该他提这个嘴,时机一到,自会明白。

到时候,也许他们两个会各有立场,也许也会阴阳两隔,他们从来不是一体,晏臻收起心底那仅存的温软,恢复从前的淡泊的模样看向她。

“郡王妃说笑了,本殿虽体弱但母亲也常年用药续命,郡王妃是公主府的福运,自会有人供你,若是想拜也可跟母亲说。”

宋枝鹤瞧他,他面容带笑可唇角微凉,像是带了张面具,陡然变化有些大,这就是婚前婚后的两个状态?

连着称呼都变了,宋枝鹤蹙眉她还没生气,他就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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