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家国旧恨（2/2）

聪慧的王兴当然知道此时的处罗可汗在想什么，处罗可汗又在心疼与北军野战之中损耗的柔然战士了……

“嗯……”

处罗可汗呢喃着回过神来。

“可汗不必在意了。”王兴说道：“行军作战，哪有不付出伤亡代价的！”

“嗯。”处罗可汗缓缓点头。

“可汗爱兵，王兴佩服。”王兴笑着冲着处罗可汗排起了马屁，“只是日常作战中的兵士损耗若是可汗念念不忘，那恐怕是爱兵过了头……那恐怕是有些妇人之仁……”

王兴笑着望着处罗可汗，“可汗如此英雄，绝不至于……”

听着王兴的玩笑话，处罗可汗却一脸认真，处罗可汗一脸的焦虑与自责，丝毫没有王兴的玩笑而放松下来。

“可汗……”

望着处罗可汗的神情，王兴终于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认真的问候着，“可汗，怎么了？”

“无碍无碍……与王大人无关。”处罗可汗终于摆摆手，“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王兴问道：“也许我能为可汗分忧！”

“若是我没有残忍对待长安戍将……若没有激起北军那么强烈的恨意……那一战我们柔然人是否就会少付出一点儿生命的代价……”处罗可汗小声呢喃着。

听完处罗可汗竟然还在纠结着这个事情，王兴短暂的沉默了，王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大人？”

“在。”

“你怎么看？”

“这……”王兴吞吞吐吐着。

“王大人，你只管说就好，本汗不是那种听不进去话的犟种……”

“是。”

听闻处罗可汗如此说，王兴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肯定是的！”王兴说道。

处罗可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本汗一时间心高气傲，害的我柔然勇士多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不过可汗也不必太过自责！”王兴接着说道：“虽然可汗这样做被慕容南抓住机会狠狠激励了一波士气，但其实也并没有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是有所功效，却不占主要作用。”

“王大人是说……”处罗可汗继续求教。

“‘夫战，勇气也’！勇气，就是士气，士气的来源有很多，但归根结底不过是将士们心中对于整场战争获得胜利的渴望程度……它可以由多种激励而来……比如奖励，比如仇恨，比如愤怒……”

处罗可汗听着王兴的话，微微点头。

“但整场战争中除了勇气之外还有很多至关重要的因素，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恰恰将士的勇气是最不重要的……”王兴接着说道。

“哦？”处罗可汗疑惑着，“大人认为大军的士气不重要？”

“和其他因素相比，确实不是最重要……”王兴说道。

“哦？大人教我！”处罗可汗说道：“我们草原人自古以来就信奉绝对的力量一定可以摧毁一切，所以我相信大军的士气至关重要，王大人竟然觉得士气不是最重要的，还请王大人教我……”

哈哈哈——

听到处罗可汗所说，王兴大笑几声，“可汗天下英雄，堪称当代勇战翘楚……可汗信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有道理的。”

“请大人教我。”

听完王兴的话，处罗可汗的态度反而更加的谦卑起来，一遍一遍的请求王兴的一番说教。

“行军作战，早就不是单一的两军对冲，能者胜之……”王兴说道：“作为一军统帅，天上的阴晴云雨，风雪雷电，地上的江河湖海，山川沟壑，将士们的士气高低，装备如何……这都是列入考虑范围之后需要深深思量的事情……”

“嗯……”处罗可汗缓缓点头。

“可汗与柔然勇士的勇猛善战王兴固然佩服，但若要王兴做出一个选择，我必然选择谋定而后动！”王兴接着说道。

“谋定而后动……”处罗可汗呢喃着。

“遍翻古籍，细察旧战，一味的勇战并不是一支军队长久的归宿，一支军队最漫长的生命力还得需要来自于谋战……”

“勇战……”

“谋战……”

处罗可汗呢喃着这两个之前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名词，眼神中逐渐显露处无尽的渴望，显然，王兴说的理论令处罗可汗向往不已。

“王大人真是博学之才，王大人实在是天之骄子啊！”处罗可汗忍不住又要冲着王兴一番赞美。

“可汗过奖了……”王兴谦卑着拱手。

“那依王大人来看，如何做到王大人所说的？”

呵——

王兴嘴角上扬着不说话。